我瞬間倒抽了一口冷氣,當場嚇得連退三步,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見房間裡,李維茵被大字型地吊在正中央,七條紅綾,纏住她的頸部、雙肩、雙腕、雙膝、雙踝七個部位,紅綾的另一端,緊縛在天花板與兩邊牆壁。全身赤裸的她,宛若一尊肉製的懸絲傀儡。
她的腳底下,放著一張繡有太極圖的蓆子,但蓆子上,卻灑滿了玫瑰花瓣。蓆子前,則置著一盆正熊熊燃燒的烈火。這是二樓唯一的光線來源。
而在搖曳的火光裡,李維茵一動也不動。
「死……死了嗎?」
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駭人,我驚慌地伸手到口袋裡去掏手機,想要報警,但手卻抖得不聽使喚。
就在此時,房間裡傳來了陣陣水聲。
我吞了一口口水,稍稍推開了一下門,探頭偷看。
原來這個房間裡有浴室,而且有人正在裡面洗澡。
「匡」的一聲,是蓮蓬頭使用完放置的聲音。
我急忙縮回腦袋,浴室的門隨後接著打開。
「嘰——」
裡面走出一個人。
是黎開山。
我的眼睛當場張的老大。
這位「白波壇」壇主,竟然是裸體走出浴室,一絲不掛。
火光照耀著黎開山的皮膚,我這才發現,黎開山從頭到腳,皮膚竟都是宛若瘀血的紫黑色。
「怎麼會有人全身都是這種膚色?」
原本我以為可能是因日曬的關係,讓黎開山臉皮、頸部等長期曝露在衣褲外的皮膚變成紫黑色,沒想到他全身上下的膚色盡皆如此,活像是一個全身瘀血的人。
此外,我吃驚地發現,他從胸口雙乳、到那肥胖的肚腩,都長滿了凹凹凸凸的肉疙瘩,再加上那紫黑色的肌膚,讓他的正面看起來猙獰的噁心。
我覺得有點想吐,但急忙摀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黎開山走到被七條紅綾吊著的李維茵面前,伸出右手,托起李維茵的下巴,似是在檢查李維茵到底還有沒有意識。
我方才看清,原來紅綾底下,是皮製項圈,李維茵的頸部並不是直接被紅綾套住,而是被一條赭色的的皮製項圈套在頸子上,外頭才纏了紅綾。
很像A片中,性虐專用的那種皮製項圈。
他端詳了吊在房間正中央的李維茵一會兒後,收手,任憑李維茵的頭無力地向下垂,一頭秀髮散落如瀑布。顯然,李維茵並沒有意識。
等等,檢查意識?
我心頭一凜,這代表李維茵「可能」還沒有死。牙一咬,伸在口袋裡的手緊握著手機,猶豫著,要報警?還是破門而入?
這時,黎開山打量著李維茵的周身,撥撩起她的頭髮,看著耳根。
他在檢查李維茵的身體。
他的視線如蛇,開始沿著李維茵的頸部滑落,流竄到那副成熟的胴體上。紅綾纏繞下,李維茵的雙臂宛如兩條細長的玉蕭,水滴型的胸部堅挺著,從瘦腰到長腿,緊實的肌膚在火光下顯得更白了,彷彿吹彈可破。
只見他繞著李維茵周身打量了一圈之後,走回李維茵的正面,也就是李維茵與火盆之間。
黎開山勃起了。
搖曳的火光裡,我看得一清二楚,黎開山連那根陰莖的膚色都是紫黑色的。
紫黑色的臉皮露出冷笑,末梢分岔的眉毛抖動著,他似是極度滿意眼前這幅畫面。
我心頭「格登」一聲,不祥的預感冒將起來。
難道,他準備要性侵李維茵嗎?
只見黎開山蹲下身子,輕輕將李維茵的兩腿打得再開一些,雙眼左右打量著李維茵的大腿內側,以及陰部。
血液開始衝上腦門,我緊握著手機的手開始冒汗。
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雖然昨晚李維茵那樣對待我,可是——可是——
黎開山站起身子,紫黑色的陰莖雄偉地勃起著,那高度與角度,剛好就對準了李維茵的陰部。
我的全身開始發抖,背脊一陣顫慄。兩眼不自覺地越張越大,越張越大——
不行,我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就在我下定決心要破門衝進去那一瞬間,黎開山突然轉身,朝門板擋住的房間角落走去。
因為被門板擋住,我看不到黎開山在幹麼,只聽「喀啦喀啦」數聲響,沒多久,掛著那一串羊脂色佛珠,堅挺著陰莖的黎開山,重新走入我的視線。
他的嘴裡橫咬著一根毛筆。
手上則多了一張黃色符令,以及一個碗。
隔著火盆,黎開山打直身子,入定似的望著李維茵,動也不動。
約一分鐘左右,黎開山繞過火盆,將那張黃色符令直接貼在李維茵水滴型的兩乳之間。
隨後,他取下口中的毛筆,朝碗裡沾了一沾,在黃色符令上寫字。原來他手上那一碗,是墨汁。
寫完後,他再度咬著毛筆,右手一探,已將黃色符令取下,往後朝火盆一晃,已點燃符令,並將符令扔進碗裡。
火苗漸漸消失,黎開山取下口中的毛筆,筆尖一揚,再度朝碗裡沾了一沾。
他開始在李維茵身上寫字。
火光裡,這位全身紫黑色的法師,彷彿在裸體彩繪一樣,在全身赤裸的李維茵身上飛快地振筆疾書,寫著我看不懂的圖形文字。
他從李維茵的額頭開始寫,臉頰、頸部,然後從雙肩往手臂、手肘、手腕、手掌寫去,接著沿著頸部、奶子、腹部一路往下寫,往下一蹲,由大腿開始,螺旋狀地往下寫,小腿、腳踝、腳底,都鉅細靡遺地寫上那圖形文字。
正面寫完後,黎開山躺了下來。他躺在那張繡有怪異圖騰的蓆子上,以仰視的姿勢,提起毛筆,朝李維茵的陰部寫去。我看得很清楚,那毛筆筆尖,在李維茵的陰戶,仔細地輕輕勾勒著。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扭動身形,以臉部朝上的姿勢,蠕動著爬過李維茵的跨下,像條想奮勇向前爬的毛毛蟲。紫黑色的陰莖依舊堅挺著,讓他這個蠕動的動作,看上去更加詭異。
他緩緩坐起,從李維茵的陰部,開始往上寫,寫完那對渾圓的翹臀後,他爬起身,開始寫李維茵的背部。我從門縫裡望去,黎開山的雙眼圓睜,緊盯著自己下筆後的一筆一劃,那分岔的眉毛末端已滴下汗珠。
而當毛筆筆尖移到了李維茵的後頸時,這位全身紫黑色的法師輕輕地勾勒後,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看樣子是終於寫完了。
他又朝門板擋住的房間角落走去,身形消失。
我呆呆地望著李維茵,被吊在房間裡的她,姣好的肉體已佈滿那不知名的圖形文字,看上去,像是刺青。
「咦?」
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圖形文字,竟已在李維茵的身上連成了一條又一條,活像是捆綁住她的黑色鎖鍊,鎖鍊並以兩乳之間為中心。
黎開山再度現身。隔著火盆,望著剛被他寫滿文字的李維茵。
這時,他的手上,已換成一件紅色的衣服。
那是李維茵昨晚所穿的那一件鮮紅色的緊身連身裙。
只見黎開山將那件連身裙扔進火盆。
火舌倏地暴漲,一下子扭曲地衝高,在黎開山與李維茵之間形成一到燄牆。
「啪!」
黎開山雙掌用力一拍,雙手結了一個手印,兩根中指突出,口裡唸唸有詞。
他先將手印舉在自己的胸前,接著大步一跨,赤裸著身子踩進烈焰暴漲的火盆。
剎那間,烈焰張牙舞爪,將黎開山吞噬,但黎開山恍若無覺。站在火盆堆中的他,原本低聲的誦唸,一下子變成高聲的吟唱。我聽不懂黎開山吟唱的內容,但他的聲音悽愴,調酸音幽,猶如棄婦夜泣,與他的相貌完全反差,彷彿他的喉嚨裡,藏著另一個女子,正在悲切地哭號,音色與他原本所有的大相逕庭。
乍聽之下,那歌聲極是難聽,令我感到相當的不舒服,雞皮疙瘩一路從背脊爬上後頸;可是聽久了,竟微微有悅耳感,驚慌的心神竟逐步安寧下來。
驀地,黎開山高舉手印,一個箭步竄出火盆,手印往前一遞,用力刺在李維茵的胸口。
剛剛他畫在李維茵身上那不知名的圖騰,驀地泛起黑亮的光芒,一股黑氣從李維茵身上的黑色文字鎖鍊冉冉散出,將她與黎開山團團包圍。
黑氣成霧,慢慢暈開,沒多久,蓆子上方已全被籠罩住。我看不見黎開山,也看不見李維茵。但黑霧裡頭,繼續傳來黎開山吟唱的歌聲。
猛地,黑霧裡傳出陣陣悶聲,像是刀在切肉的聲音。與黎開山那宛如棄婦憂愁哭泣的歌聲互相抗衡,兩造相爭,互不相讓。
黎開山的歌聲開始急切起來,聲音越來越像子夜鬼哭,越加慘厲,我的耳膜一陣鼓動,魂魄像是漸漸被歌聲勾引過去,一顆心彷彿要跳出了腔子。
漸漸地,那個像刀在切肉的聲音,音量低了下去,像是落敗認輸似的,越來越細不可聞,直至消失。而黑霧也逐漸散去,黎開山紫黑色的身軀,重新映入我的眼簾。
不,不是散去,那黑霧是在濃縮!
只見黑霧籠罩的範圍漸漸縮小,全罩在李維茵的身上,宛如一層黑色蟬衣,將她包裹著。
我張大了嘴,腦海一片空白地望著這一幕。
此時,黎開山摘下了他脖子上那串羊脂色佛珠,一扭結繩,將其中一顆特別突出,隨後他把佛珠往前一遞,該顆突出的珠子朝地,搖了起來。
「覺來歸一元。」
我聽到黎開山用非常、非常低沉的喉音,嘶聲說道。
佛珠亮了起來,羊脂色漸漸泛成紫光,「喀啦喀啦」規律地地響著。
每晃動一次,籠罩在李維茵身上那一層黑霧蟬衣,像被吸過去似的,一點一滴地流進那顆突出的佛珠。
隨著黑霧的流失,李維茵姣好的裸體,如蟬脫殼,再次重新出現。
她依舊沉睡著,美麗的臉孔向前微傾,身上仍是佈滿著那不知名的圖騰,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直到黑霧完全消失後,那一串佛珠的紫光漸漸暗下,恢復成原本的羊脂色,黎開山長噓了一口氣,竟開始在拆解佛珠的打結處。
他將那顆突出的珠子單獨拆下。
他竟然將那顆突出的珠子塞入自己的肚臍眼中。
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接著,他又消失在門板擋住的房間後方角落。
籠罩在全身的壓迫感,倏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這才發現,我業已大汗淋漓。
這一切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我捏了捏臉頰,可是痛覺告訴我,剛才眼前所發生,都不是幻覺。
「現在,我該怎麼辦?」
口袋裡,緊捏著手機的手,濕的像剛洗過水。我愣愣地站在門外,望著還吊在蓆子上的李維茵,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進去?還是返身下樓?
黎開山似乎沒有要性侵李維茵,可是——
驀地,右肩突然被人重重的一拍。
「啊呀。」我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叫一聲。轉過頭,只見剛才在文林路與我發生交通糾紛的那位開黑色馬自達休旅車的彪形大漢,竟站在我的身後,滿是刺青的手上,正提著一根拐杖鎖。
「被、林、爸、找、到、了、齁?」他不懷好意地盯著我,冷笑起來。
- Sep 04 Sun 2016 00:55
第三十章:裸體‧圖騰‧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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