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虛壹

       大概是這一聲慘叫太過淒厲，程毓梅慌慌張張地從牆裡衝了出來。
       一見到我正痛得在床上亂扭，她忙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了？」

       「嗚哇！」
       我當場又被程毓梅嚇了一大跳，上半身像彈簧般地坐了起來，摀著心臟，好痛。

       我和蘇冬在監控福王時，在他宅邸附近的客棧遇見一群秀才，每天進店後都只叫茶，然後全窩在飯廳一角看書，一看就一整天，日日如此。店家生意雖好，但因飯廳空位很多，故也不趕。

       據店家說，這些人全是考了好幾次鄉試沒中舉人，只好繼續寒窗苦讀。

       望著這四條血痕，我再次伸手去摸，依舊不痛也不癢。
       對著鏡子愣了半天後，我走到電腦桌前面，對著牆壁叫道：「欸，程毓梅，你出來一下。」

       「我卡到陰了……？」
       望著黎開山傳給我的簡訊，程毓梅的那張鵝蛋臉登時浮現在腦海裡，我忍不住苦笑，喃喃道：「這人真的這麼有道行？」

       我心裡一慌，急忙在心中默唸：「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勇君轉頭看到我的表情，面露鄙夷。

       「程毓梅。」
       「……」

       或許是我的問題尖銳得直接，她愣住，表情異樣。
       「呃，我的意思是指，橫死也有很多種死法。」我試圖將問題導向軟性詢問，以免她不快，「比方說車禍，或是失足落水等等——」

       還記得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來台灣三天，應友人的邀請而到位於士林承德路上的北門棒壘球專賣店舉行簽名會。現場的人很多，媒體和排隊等著給我簽名的人在店門口圍起了一道人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在異國也能這麼有知名度。
       簽著簽著，我注意到遠遠地排著一位穿著高中生白襯衫制服的小伙子，那個孩子等了很久，好不容易輪到他走到我面前了，我對他笑了笑，他也對我笑了笑，拿出一顆空白的棒球給我簽名。我簽完之後遞給他，那小伙子看了看，「啊」了一聲，然後一邊走開，一邊自言自語地說出了一段我聽不懂的中文。

       五局下半，無人出局，一壘有跑者，一比零，我們落後。
       總教練透過三壘指導教練，對三棒的大支下了短打的暗號。